2016年9月21日 星期三
《幸運是我》 陳家樂眼前一亮
羅耀輝自編自導的《幸運是我》,是一部屬於演員的電影。影片沒有高大上的豪言壯語,也沒有華麗奢靡的冷硬說教,但從芬姨的淚笑中,在阿旭的甘苦裡,卻切切實實能感受到、體驗到一座城市的溫度。溫馨、溫情,故而讓人倍覺溫暖。而這種溫暖恰恰是漂泊中打拼的年輕人,和獨居老人們所急需的。
羅耀輝在影壇打滾多年,編劇作品有《流氓師表》、《神經俠侶》等,但執導長片卻是首次,然而拍攝腦退化症,亦即老人痴呆症病人的故事,算是市場上較大膽而非商業的取材,還要不跟隨煽情的公式去走,讓演員真情流露帶觀眾進入角色心路歷程,有誠意,有勇氣。
因此電影着重主要演員的發揮,男女主角的演技,是故事能否說服觀眾並打動人心的關鍵。本片宣傳重點一直落在金像影后惠英紅身上,她的演技固然不容置疑,不用刻意化妝都能在舉手投足上演活一個獨居老人,然而最大發現卻是陳家樂,他所演出的待業青年,與惠英紅每一場對手戲都是全情投入,沒有表演的痕跡。
在片中陳家樂所演的阿旭需要口沒遮攔,以火爆言語來掩飾內心不安,是其自我保護的機制。於是一開始就見他與邵音音所飾的老闆娘口角,確立他的個性;一開口就粗言穢語,還要連珠炮發,流暢得來也確實能唬人,一場戲就已經予觀眾鮮明的印象。同時他又有憂鬱的一面,孤獨時彈奏結他,像有心事未解。
他從惡言到收斂,從外表硬朗到內心脆弱,在故事推進過程中表露無遺。當中考驗演技的必看場口有:
阿旭本身打算離開惠英紅所演的芬姨,卻因在街上看到她慌亂地尋找自己而感到矛盾。他在車內不敢上前見芬姨,又因她而想起自己母親,那種對家人的懷念或罪責、對於芬姨的同情、對於照顧芬姨責任的恐懼、對於芬姨病情的擔憂,全在其表情與對白語氣中。
芬姨嚷着自己回家,阿旭不想理會她,就轉身走,及後卻因她迷路而要去尋找她,先是鬧脾氣,再到緊張她,找到她後又自己走,關心對方卻不想她看穿,但又不忍心,這種舉動貫穿全片,卻在這一幕更見其外冷內熱的心情。
阿旭與芬姨因為電視遙控而吵架,讓他向她自白之前所欺瞞她的動作,他倆明明氣上頭來,只是阿旭看到芬姨流淚,突然變得心軟,過渡就像平常一家人衝突和好的真實自然。
當阿旭知道女社工與男友和好後,簡單一個表情,既見失望卻又替對方開心的感覺,沒有說出口,也沒有訴諸情緒發洩,亦是拿捏精準,觀眾自會感受到其忐忑矛盾。同樣之後阿旭暗地看到芬姨痛哭,躲在背後的無奈神情,也見證其成長轉變——不再衝動。
最關鍵的一場戲,當然是醫院中與錢小豪通過警察互相對話,之後他的反應,他所質詢的,是全片最為心酸的一幕,亦在此電影肯定了阿旭與芬姨的關係,並非單向的付出,而是相互的扶持。
《幸運是我》捕捉細緻的情感流動,在生活細節見人情味,沒有呼天搶地的哭喊,更見人性深度,亦對演員的要求更高,不能浮誇喧嘩,就看張繼聰在片中的反面對比,便見陳家樂的苦心經營。當然沒有惠英紅的帶領,沒有錢小豪的精彩,沒有羅耀輝的指導,陳家樂也未必可能達到這種高度,但毫無疑問《幸運是我》將為陳家樂帶來一個相當高的起步點。
在香港影壇經常高呼青黃不接的當下,是時候有更多具實力的新面孔去發揮了。是你了,陳家樂先生。其實還有吳業坤,他也是意外驚喜。
《幸運是我》是一部有溫度的電影,這種溫暖感源自劇情的接地氣,近生活。如今的城市體在高度飛速發展的過程中,取得了日新月異的成績,但問題也顯而易見,矛盾也日漸衝突。尤其是香港這種彈丸之地,壓力之大,競爭之烈,可見一斑。也由此,年輕人很難在短時間內就找到成就感和歸宿感。而情感的依托,家庭的溫暖,無論對阿旭還是芬姨而已,都是不可或缺的。
《啪上雲霄》浪漫得來很危險
澳洲男星Josh Lawson自編自導自演,透過「被虐狂」、「角色扮演」、「戀哭癖」、「沉睡控」及「猥褻電話狂」5個另類性癖的故事,探討男女關係問題,假若以甜酸苦辣來比喻,「猥褻電話狂」的劇情最得女士歡心的「甜」,事關它最不Hardcore,一氣呵成表現一段浪漫邂逅,挑情技巧不一定赤裸裸,一個眼神、一個小動作都足以讓人興奮。
看到男友流淚便產生性興奮,千方百計搞喊對方,好笑又可悲。 看到男友流淚便產生性興奮,千方百計搞喊對方,好笑又可悲。
導演為增加真實感,找來名不經傳的演員參演,這一對「沉睡控」故事最貼地,亦最令人心痛。 導演為增加真實感,找來名不經傳的演員參演,這一對「沉睡控」故事最貼地,亦最令人心痛。
「沉睡控」是個可憐男人的故事,與老婆牽手走過十數年頭,對方卻變成咄咄逼人的巴辣老虎乸,性事連害婚姻及工作,搭建出中年危機,寧願枕邊人昏睡,才拾回幸福的感覺,「苦」到入心入肺。中年漢透過「角色扮演」找回人生性趣,但當性趣變成興趣,令老婆吃不消,牽涉的不止閨房事,仲有家庭與婚姻問題,一開始「酸」得刺激,但不愛刺激的另一方就會漸行漸遠。
「角色扮演」可增添情趣,但任何事情玩得太過火,就會適得其反。 「角色扮演」可增添情趣,但任何事情玩得太過火,就會適得其反。
英片文名「The Little Death」源自法文「la petite mort」,意思是「欲仙欲死」,是「性高潮」的俗語,所以中文片名「啪上雲霄」也算翻譯得不錯。電影由澳洲導演Patrick Brammall自編自導自演,講述五對男女的閨房生活和兩性問題,重點當然是他們各自擁好的性癖好,例如被虐癖(Sexual Masochism)、角色扮演癖(Roleplay Fetishism)、戀哭癖(Dacryphilia)、沉睡癖(Somnophilia)、猥褻電話癖(Telephone Scatalogia)。
那些性癖好在戲中鬧出了大量笑位,但絕不低俗下流,令我感到頗為驚喜。例如,擁有角色扮演癖的Dan沉迷於「角色扮演」,瞞住妻子Evie偷偷上演員課程、添置戲服及道具;擁有戀哭癖的Rowena想盡一切辦法令丈夫Richard流淚,甚至故意放走他的愛犬;擁有沉睡癖的Phil常希望妻子變回新婚時的賢妻,偷偷讓妻子飲下安眠藥。
明顯地,戲中多名角色正在面臨婚姻問題、兩性問題抑或是中年危機問題,而那些性癖好以及所鬧出的笑話,其實是引子,帶出他們未能夠好好處理那些個人問題和家庭問題。除了探討性之外,伴侶之間需要坦誠溝通和互信,相信也是電影想要帶出的訊息,凡事「玩」得太盡,就算是性治療也會演變成樂極生悲。
另外,戲中還有一段拍得頗浪漫的男女關係:Monica 的工作是透過視像電話翻譯手語,替聾啞人士打電話。在其中一個電話裡,聾啞人士Sam致電求助,希望打一趟色情電話。Monica要翻譯色情女郎露骨的台詞,雖然令她感到尷尬,但通話最後竟然將二人拉近,成為了有「愛情」感覺的「朋友」關係。
最後,《啪上雲霄》其實完全沒有裸露性器官的鏡頭,相比起不少港產低俗笑片,笑位亦毫不低俗。如果單純因為與性有關,就被評為三級片,真的有點奇怪。導演指出希望這部電影能令觀眾更嚴謹地看待「性」:「性其實是一件很美好但也很危險的事情,它可以是浪漫,但也充滿危機。我們需要嚴肅對待《啪上雲霄》中所呈現的滑稽性事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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